【全职同人】[韩张/漠石]平行空间（完结）-悠然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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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同人】[韩张/漠石]平行空间（完结）

试阅我删啦，这里放出全篇！

之前交换的都已经全部寄出了，长时间没收到请找我重寄；剩余十本左右也许会放到517帝都O，依然是以交换的形式（接受明信片/段子/零食/签绘等等一切你能想到的方式）！

试问，当大漠孤烟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后发现石不转不见了，而平行空间里的韩文清身边却同时拥有一只张新杰和一只石不转，他会怎么做？

①拆了韩文清的房子

②拆了韩文清

③抢回石不转

④All of the above

如果荣耀并不只是一个虚拟的游戏，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平行空间呢？

01 荣耀时空

新年的钟声回荡在空积城的每一个角落，站成方阵的元素法师们一同抬手，金色的烟花立刻嵌入了普蓝的天幕。

零点，狂欢才刚刚开始，盛装的人群随着徐徐前进的花车向城里最大的教堂走去。车队由几个骑士打头，后面的花车上载着衣袖翩翩的舞娘，表演着魔术的魔道学者和术士，和把剑挥得行云流水的剑客。

教堂里的牧师们低声祷告着，主教石不转站在最中间，诚虔地闭着双眼。

就快到了，还有三秒、两秒、一秒……

教堂的大门在石不转倒数到零的那一刻被推开，刚刚还跟着花车笑闹不已的城民现在全都安静极了，有序地而连贯地迈进门，自觉地站成了排。

石不转等所有人都到了，才不慌不忙地走上台，站到前方面向人群。他用圣水清洗了自己的指尖，然后拿起羊皮封面的圣经，选了一章念了起来。偌大的教堂里除了磁性的朗诵声以外悄然无息，所有人都认真地聆听着，直到石不转将右手在自己的胸口，说出了那句万年不变的结束语：“愿主神永远保佑这个国度。”

此起彼伏的祈福之声回荡在大厅之中，人们自发地向他们的主教鞠躬，一年一度的祷告仪式到此结束。经受了精神洗礼的城民再次将气氛点燃，花车还要再绕城几圈，更精彩的压轴表演还在后面。

石不转没有跟去，他走向了教堂一旁的钟楼。

今年的敲钟人是个备受崇拜却异常吵闹的剑客，名叫夜雨声烦。人如其名，他今天成功给本来就因为没能按时睡觉而不爽的石不转添了另一件烦心事：第一声钟响快了一秒，不是零点零分零秒敲响的，而是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有了这一秒钟的误差，原本被视为信仰之音的钟声在石不转心里瞬间就变成了噪音，比夜雨声烦本人还刺耳。石不转觉得自己有必须要声讨一下夜雨声烦，让他意识到自己搞砸了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即使好像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谁也没有发现这个时间差。

钟塔有东西两扇门可以进入。牧师们一般都习惯走东门，原因特别朴实——离得近；只有主教大人两个门都会轮流使用。

石不转回忆了一下，上次自己走的是东门，那这次走西门两边次数就一样了，于是他义无反顾地饶了远。

疏于使用的西门十分陈旧，门把一拧便会叮当作响，门板和门框间的阻力也很大。

但是今天的阻力似乎比平时更大，这扇门真的该换了吧？

石不转使出了全力，好在他平时一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良好。砰的一声，门终于被打开了。石不转向前一步，却惊觉自己周身气流骤起，没来得及反应变被卷入了其中。

02 现实时空

醒来的时候，石不转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即使周围一片黑暗，他也能分辨出身后的门绝不是他之前打开的那扇，它更小，更朴素，门面上没有任何雕花，比起钟塔的大门更像是寻常百姓家用的。

被移动了位置的认知让石不转心中警铃大作。他扶着墙撑起自己酥麻的双腿，轻声拧了拧门把，锁轴转动生涩，门是锁着的。他的思维在危机中却愈发清醒，很快有了几种不同的猜测，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战争爆发的可能性：空积城和周边势力早有冲突，他们有充足的动机下咒挟持自己。

后面的第二第三种推测仍然改变不了他有所疏忽的事实，石不转握着冰凉的金属门把，失误还是带来了令他煎熬无比的后果：如果之前再小心一点的话，他现在已经可以回家睡觉了。

可事已至此，坐以待毙总不是办法，石不转摸着墙壁缓慢走动，决定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他被锁在一个不算大的房间里，房间的装饰风格是他闻所未闻的，就连纯白的墙面都不是由他所知的任何一种材料所建成的；还有家具形状奇怪，长方形的黑框摆在矮柜上，还用一条线连接着墙壁；天花板上没有吊灯，有的是一个椭圆型的罩，全封闭式的，看起来根本没有办法点蜡烛。

除了之前上了锁的那扇门，房间里还有另三扇。他选了其中一扇试了试，这一次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门后依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石不转已经适应了黑暗，很快认出这是一间寻常的卧室。窗帘关了大半，靠墙摆有一张窄床，上面还躺着一个人。

探查的过程顺利得有些超乎常理，石不转非但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疑虑了起来。如果自己真是被绑来的，对方怎么会对自己毫无防备——不仅没有派人看守，还放心地在这里蒙头大睡？

石不转直接将那人摇醒打算问个清楚，同时谨慎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床上人艰难地动了动，翻了个身把脸露了出来，在从窗帘缝隙中透过来的一丝月光下清晰无比。他抓住石不转尚留在他肩头的手，眼睛都没睁开，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问：“你怎么又过来了，还不睡？”

石不转愣在了床前——大漠孤烟？这是什么情况？

现实显然跟他所有的猜想都不符。“劫”走自己的人是出了远门的大漠孤烟？跟他一起去的长河落日呢？他把自己扔到了这个奇怪房子的门口，然后在这里睡觉？

所触之处皮肤一片滚烫——石不转握住他的手，这才注意到床边的矮柜上摆着一盆水，还有盆边搭着的毛巾。“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在这儿？”而且还发着烧。

对方却没能明白他的意思：“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当然是在工作，或者在家。”石不转觉得他烧糊涂了，“你确认这里是安全的？”

“什么话，睡觉去。”那人闭着双眼轻哼一声，嗓子是哑的，带着病人特有的沉闷。说到最后他轻轻咳了起来。

石不转拿起毛巾拧了拧水，帮那人盖在额上降温。他没再开口，虽然他还没搞清楚情况，但是如果大漠孤烟确认他们的处境是安全的，那他选择信任他的经验。

床上人很快又睡了过去，石不转反复浸水、拧干给他敷了接近一个小时，平时作息规律的他终于撑不住了，耗尽最后一丝清醒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推了推床上的人坐到了他身边。

睡梦中的韩文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床陷了一下，紧接着什么温暖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勉强地睁开双眼，看到了装扮有些奇怪的“张新杰”——“张新杰”将主教袍折叠整齐摆在旁边的椅子上，摘下金框眼镜放在床头，熟练地躺在了自己的身边，丝毫没有介意肌肤相贴的事实，乖巧地有点不可思议。

这肯定是个梦，还是个中世纪古装PLAY，够新鲜。

韩文清想着想着突觉恼火，因为发烧的缘故睡在他身边的人体温比他低多了，凉凉得很舒服，可是却莫名地邪火攻心让他一阵烦躁。

但身边的“张新杰”毫无知觉，很快就睡着了。韩文清暗自心烦了一会，又安抚自己说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虽然这次真实得可怕，但是管他呢。他翻身在“张新杰”的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用手滑过他的后背，把他拥在怀里继续睡了过去。

03 荣耀时空

新年第一天的清晨六点，大漠孤烟带着长河落日赶回了空积城。

半个月前他们收到了一份清理骷髅蝙蝠的工作请求，地点偏远，条件艰苦，但这对长河落日来说会是一次很好的磨练机会，于是大漠孤烟便接受了。工作完成后两个人特意在隔壁的城镇买了些特产，结果当他们背着大包小包回到教堂旁边的家中时，却意外地没能见到石不转。

房间里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上空空的；石不转每天早上会亲手撕一页的日历，也还停在昨天的日期。

石不转在这个点起床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到底什么事会让他如此匆忙？大漠孤烟脸色一沉，平白多了一份不详的预感。最近的日子可不如表面上的太平，眼看着空积城就要跟周边的黑魔法势力爆发冲突了。

他放下行李，立刻带着长河落日去了教堂。

04 现实时空

“喂，张副队，打扰您了吗？是这样的，昨天我们试装备的时候，发现石不转的账号好像出了点问题……”

“好，我先去看看队长，十五分钟之后过去。”

六点五十分，张新杰接到了开发部的电话，于是他提前了十分钟起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晨练，也没有立刻回应开发部的求助，而是先去了韩文清的房间。

韩文清发烧了。

在俱乐部的要求下，霸图的选手都有着定期运动的习惯，身体素质都不错。韩文清更是在担任队长的五年里从未病倒过，这次他却不巧在新年之际发起了烧，老板和经理难免小题大做，赶紧命令他卧床休息。

本来韩文清没答应，坚持要继续训练；还是张新杰亲自出马，有理有据地列出了带病训练的多项危害，最后拦在他身前：“还有，感冒是具有传染性的。”

韩文清叹了一口气，张新杰总能准确地找准自己的软肋，自己缺练几天，总好过因为感冒发烧而倒一整个战队。

于是在退烧之前韩文清只能在卧室中拿手提电脑做一些基础练习，高强度的训练项目都被禁止了。俱乐部的医生每天会来检查一次，但日常照顾韩文清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跟他同一宿舍的室友张新杰身上。这正副两位队长同住在俱乐部的一个套间里，客厅、厨房和洗手间是公用的，只有卧室是单独的。

而今天早上，张新杰推开韩文清的房门之后却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韩文清床上的人数竟然比自己昨天晚上离开前多了一个——多出来的那个人正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门，张新杰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能看到她把头埋在韩文清颈部的姿势。

小张同志当即觉得自己进错了副本，赶紧关门重来一次，再次看到相同的画面之后，终于觉得自己被推到了命运的分叉路口：现在还要不要进去提醒韩文清量体温和吃药了？

进去吧，总觉得侵犯了队长的隐私，而且还有一个妹子在呢多不方便；不进去吧，错过了正常吃药时间效果就会有折扣，而且没定时汇报体温队医生一定会亲自找过来，撞见了这个情况只会比他更尴尬。

张新杰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还是不管了。再尴尬这也是韩文清自己的行为造成的，自食其果吧，想着就准备要关门。

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时钟的分针悄然地指向了七。

石不转准时自然醒，舒展了一下手臂坐了起来，俯下身吻了身边“大漠孤烟”。

早安吻，对于石不转来说像呼吸一样再正常不过了，即使没有写在日程表上，但只要大漠孤烟在身边就一定会严格执行。永远认真无比的石不转对待爱情的态度也一样，稳固感情的事情绝不会落下。

石不转已经有接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大漠孤烟了，这份想念却被阴差阳错地施展到了韩文清的身上，于是早安吻的比平时更缠绵。石不转把自己的脸贴在恋人的脸上，满意地感受到“大漠孤烟”的烧似乎降了一点。

一吻结束，石不转伸手戴上了自己放在床头的眼镜，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了。他准备起身下床，一转头看到了一扇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和门后惊愕地说不出话的张新杰。

与此同时，在温柔的亲吻中苏醒的韩文清扶着床也坐了起来，把头枕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叫了一声“新杰”。

这声呼唤当然没有得到回应，韩文清顺着“张新杰”的视线看过去，错愕地发现门口还有一个张新杰。

啪哒。

这个清晨，不少人的三观都粉碎了啊。

05 荣耀时空

“你们什么意思？”大漠孤烟看着向自己鞠躬的牧师们。

牧师们一个个都哆哆嗦嗦的。

大漠孤烟虽然是空积城很有声望的人物，但毕竟跟他们没有上下级关系，按理来说并不需要对他这么客气，但是城里的大家都莫名地怕他，牧师们也不例外，见到他比见到主教石不转还紧张。

“我，我们……”其中一个牧师颤抖着开口，五分钟前他还是唯一不把大漠孤烟当回事的人，见他来还挺不耐烦的——才几点啊就来扰民，神职人员也是要睡觉的！什么？来找石不转的？我的天呐主教这个时间点肯定在你家睡觉呢，来教堂找个鬼啊，秀恩爱分得快懂不懂。

但心中再怎么怨念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悄悄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动用了自己的神力找石不转的位置，然后发现……没找到。

再然后他赶紧叫正一脸纳闷的其他牧师们也找了找，还是没找到。

再再然后他们就站在大漠孤烟面前一百二十度鞠躬了。

“我们……没找到……”

“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仅找不到主教大人的精确位置，而且完全探知不到主教大人的气息……”

大漠孤烟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皮质的拳套在手指收紧的过程中摩擦出几下闷声：“我出去才半个月不到，你们就把石不转弄丢了？”

牧师们欲辩无言欲哭无泪，这种情况从来都没出现过，他们也正一头雾水呢。

更何况主教是整个空积城里神力最高的人，如果出了他都应付不了事，他们又能怎么办啊。

06 现实时空

来回顾一下刚才的情景？

石不转视角：他刚刚给了久别的恋人一个早安吻，全身心投入地亲热过后，一抬头，发现有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门口，注视着这一切。等等，刚才大漠孤烟靠过来的时候，叫自己什么来着？新杰？新杰是谁？

张新杰视角：他本来是打算叫醒韩文清让他量体温吃药的，结果一开门看到房间里多了个人不说，本来以为是韩文清的女朋友，结果居然是个跟自己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人。然后韩文清靠在那人的肩上，叫了自己的名字？

韩文清视角：他半睡半醒中感觉自己嘴唇上温温热热的，一睁眼居然看到了在跟自己接吻的张新杰，果然又是在做梦吗？他看着身边的人有些发愣，然后一转脸，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张新杰？这就算是梦也有点龌龊了好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张新杰花了点时间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机械性地推了好几次眼镜，最后还是觉得这事他一时半会是想不明白了。他看了看表，离自己跟开发部约的时间只剩三分钟了——跟人约好的时间不能迟到，正好，干点别的缓冲一下吧。

韩文清对比着身边的“张新杰”和门口的张新杰，果然还是门口那个穿着队服的给人的感觉更熟悉，但等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门口的那个却已经拉住门把一副准备要撤离的样子了。

“等等新杰……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没能阻止张新杰关门的动作：“队长，药在床头柜第一层你记得吃，红色两颗白色一颗。我先去一趟开发部开会，其他的等会回来再说吧。”

门被关了个严实。

目送张新杰离开，韩文清黑着脸看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石不转，对上的就是对方毫无畏惧的眼神——在他发怒的时候能镇定自若地跟他对视的人，至今为止只有两个，一个是张新杰，另一个就是刚刚才刷新这项纪录的石不转。

“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石不转表情僵硬了：“大漠孤烟，你不认识我？”他蹙着眉，分析着大漠孤烟带长河落日出去后遇劫失忆的可能性。

这会倒是换韩文清纳闷了，大漠孤烟？这年头选手和游戏角色分得那么开，就算他是大漠孤烟的操作者，也早就没人拿角色名来称呼他了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床边的椅子上被叠得整整齐齐的那套主教袍——等等，那不是跟石不转的银装同款的吗？

07 荣耀时空

大漠孤烟离开了教堂，他得到的消息只有短短一行，但是却足够重量级——石不转失踪了。

他着急找人，恨不得动用所有能够动用的资源把荣耀时空翻个天翻地覆，但却不敢贸然放出去这个消息：石不转是教会乃至整个空积城的象征，主教在新年第一天不知去向的消息只会导致人心惶惶。

大漠孤烟阻止了自己内心即将爆发的冲动，理智地思考着问题：既然牧师们说最后一次见到石不转时他在向钟楼走，那不如先去钟楼看看再说？

08 现实时空

张新杰走到开发部的时候已经彻底调整好了心态，一周后恢复正常的常规赛赛程，比赛为重，就算三观俱毁也得毁得不动声色。

开发部主管杨离看到张新杰也没过分寒暄，而是招呼他坐到电脑前，开门见山地说起了自己遇到的问题。

他说着在背包里找到一件备用武器，点击装备到了角色身上：“石不转的账号在昨天凌晨的时候突然出现异常，不管换成什么装备都只有初始属性，完全没有变化。”

“而且……”杨离挠挠后脑，又指向身边另一台电脑，这台电脑登录着大漠孤烟，“你看，我们偶然间发现，从别的角色视角看石不转，细节是加载不出来的。”

屏幕上石不转果然轮廓模糊，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面容和服饰完全看不清。张新杰若有所思地盯着游戏界面，操作着键盘尝试让大漠孤烟跑位，从他的视角里石不转的位置变了又变，但是那团如同迷雾一般的白色柔光却一直没有消失。

杨离知道张新杰的性格，在他发问之前先一步回答了：“确定不是电脑的问题，我们尝试过在多台不同的电脑上登录石不转，也换过角色所在地图，结果都一样。”

张新杰点点头，这个BUG他也闻所未闻：“反馈给游戏公司吧。”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副队，短时间内石不转不能用，只能给你另找一个牧师账号。技能点方面我会尽量向石不转靠近，不过无法保证完全一样；装备的话，目前只有几件闲置银装，凑不齐一套。”

“我明白了。”

张新杰从开发部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韩文清已经起床了，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就知道他正在洗漱。

石不转也已经穿戴整齐——当然指的是他那套繁琐的白色袍子，姿势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看到张新杰走进来还微微欠了欠身子，算是打了个招呼。

张新杰看着那身在现实中显得十分夸张的衣服没有说话，点点头回了个礼，坐到了石不转对面的沙发上。

然后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开口，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请问你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再次同时开口：

“……”

“你不知道我是谁——这么说，我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你也不知情？”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么说，你不是队长的朋友，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

“队长？你是说大漠孤烟吗？”

“被带到这里？进入俱乐部并非你的主观意愿？”

“……”

“不是，我醒来之后就在门口了。你们这是什么俱乐部？离空积城有多远？”

“大漠孤烟是游戏角色名字，队长的真名是韩文清。这里是霸图，荣耀游戏职业战队的俱乐部。”

“……”

“游戏？”

“空积城不是游戏里的主城名字吗？”

“……”

“不，我住的地方也叫空积城，你查查地图，没有吗？”

“对啊，游戏。你不知道荣耀吗？”

“……”

“你该不会想说，我的故乡是虚构的吧？”

“你该不会想说，你是从游戏中来的吧？”

“……”

“等等，我们来对一下日期和时间。”

“等等，我们来对一下日期和时间”

“……”

“今天是空积历六百一十二年，一月一日。”

“今天是公元二零二零年，一月一日。”

“……”

韩文清走出浴室后看到的就是张新杰和石不转过分默契地同时开口，同时陷入沉默，然后再次同时开口的诡异场景。关键是他们还用着如此别扭的方式成功交流了，双方获得的有用信息都不少。

两个人察觉到了韩文清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推了推眼镜来掩饰尴尬，连抬手的角度都是一样的，简直就是彼此的镜面。

韩文清决定直奔主题：“到底怎么回事？”

张新杰看了一眼石不转：“现在还不确定。冒昧地问一句，你的名字是？”

石不转看了一眼张新杰：“石不转。难道这也是你所说的游戏中出现的名字？”

“是，就像大漠孤烟是队长所使用的角色一样，石不转是我所使用的角色。而我的角色，从今天凌晨开始就出了一些问题。”

“果然，那么我有一个猜想，也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

两个人异口同声：“平行空间。”

09 荣耀空间

大漠孤烟了解石不转两扇门轮流使用的习惯，但是他离开了半个月，并不清楚石不转这段时间内到底去过几次钟楼、这次该轮到哪个门，所以为了保证效率，他跟长河落日分了两路走。

长河落日去了东门，他去了西门。

到达目的地之后，大漠孤烟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扇敞开的旧门，多年面对危险的直觉告诉他，石不转很可能就是在这里出的事——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绝对不会忘记关门。

大漠孤烟没有犹豫，快步迈进了门中。

常年不通风的老钟塔内部的霉味扑面而来，脚下年代悠久的石质地板却光滑而结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10 现实空间

这么科幻，逗我呢？！

韩文清觉得自己这是需要趁早吃药的节奏，霸图的汉子绝不会放弃治疗，当机立断地拿了药抓起了茶几上的水壶，把它放到水龙头下面开最大的水量灌满，然后放回加热电板上开始加热。

张新杰眨眨眼，不确定自己是否在韩文清稳健的步伐中看到一丝颤抖，但是烧水的举动却提醒了他韩文清的病情，他从严谨的科学讨论中暂时抽身出来，问：“队长，今天早上的体温量了吗？”

韩文清摸摸鼻子，其实早上来了这么一出他把这个事情忘了，后来还是石不转坚持要他量的，尽管那时他们还都对现状一头雾水。韩文清知道石不转不是张新杰，但他的面容却跟张新杰如出一辙，抬头直视自己的角度都是一样的，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清澈而坚定，嘴角一抿勾勒出不容置疑的弧线。

行……不就是量体温吗？反正也是正常流程内的事情，不管你是谁我都得量，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

韩文清从床头柜里拿出电子体温计，按下开关的时候“哔”地响的一声。石不转盯着陌生的电子屏看得很认真，但是在韩文清掀开自己的衣服把体温计夹入腋下的时候又自觉地移开了视线，规矩得像一个刚从思想品德课下课的小学生。

怎么就那么像呢，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都一模一样，韩文清努力不去看石不转和张新杰，低头盯着咕咕作响的水壶回答：“量了，降到了三十七度五，已经发短信汇报给队医了。”

“那就好，”张新杰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日常训练开始还有三十五分钟。出现意外，晨跑是肯定来不及了，抛去吃早饭的十五分钟时间，他现在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处理石不转的事情：“我八点三十分要开始工作，还剩一点时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如果方便的话，在完全确认情况之前，能否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石不转答，吸引过多的注意力对他们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张新杰沉默了一阵，以两个人的外形相似度他固然可以将石不转说成是自己的兄弟，但却无法解释他是怎么在保安毫无察觉、楼道录像没有拍到的情况下带了一个人进俱乐部。因此隐瞒石不转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更加方便，但却存在一个隐患——万一平行空间并不存在，而石不转只是一个穿了一身牧师服企图潜入霸图的人，那单独留他跟生着病的韩文清在一起太危险了。

石不转对他的顾虑有所了解，他转向韩文清说：“如果我有任何冒犯的行为，你随时可以使用武力解决。”在他看来韩文清跟大漠孤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就惯性思维认为他和大漠孤烟一样擅长格斗——拳皇当然不会害怕遭遇袭击。

韩文清的确是拳皇的操作者，但是那都是游戏中的事情，跟另一个空间里实实在在用拳头赢得“拳皇”称号的大漠孤烟的肉搏战斗力必然不在一个等级上。被这么莫名其妙地一说，韩文清只能阴沉着脸，暗自思考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喜欢揍人吗？

最后张新杰和石不转约法三章：张新杰不在的时候，石不转不可以进入韩文清的卧室，而韩文清必须呆在卧室且锁好门。在这个大前提下，石不转可以暂时留在宿舍里，直到他们商量好下一步的计划。

张新杰和石不转利用剩下的时间上网翻阅了关于平行空间的资料，决定从那个最最基础的问题开始：他们是否真的来自于不同的空间？

两人对比了一下自己空间的发展现状：张新杰给石不转介绍了一下科技发展程度，讲到网络时还拿着笔记本电脑登录了临时的牧师账号给他看；石不转的办法更加简单粗暴，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巾纸，直接一个神圣之火烧了个干净。

……我靠这两个空间差距大到世界观都颠覆了好吗。

这并不能直接当做平行空间存在的证据，但这已经是几个不具备专业知识的人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时空交错，也许是在特定的时间点才会被触发的，”石不转目不斜视地看着张新杰浏览网页，暗自在心里把它跟自己世界里的图书馆画上了等号，“把我‘送’到这里的那扇门我曾经走过很多次，一直没有问题。”

“我们这里也是。如你所见，那只是一扇连接我们宿舍和走廊的门。”

“但是只知道这些，下一次时空交错是发生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们依然无法预测……”

“预测肯定有困难，我们空间中至今还没有证实证平行空间存在的证据，”张新杰转着鼠标滚轮的手指停了下来，“你很想回去吧？”

“是的，”石不转微微一笑，“我想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现在已经到家了。”

“长河落日？”这个名字张新杰觉得很陌生，仔细回忆都想不起这个ID，“也是你的朋友？”

石不转摇摇头纠正了他的错误：“长河落日是我和大漠孤烟的养子。”

张新杰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故事开始向着奇怪的方向展开了：“你们一起收养了个孩子？”

“是，”石不转答，“怎么——在你们空间的认知里，恋人不该一起养孩子的吗？”

一旁端着杯子的韩文清把退烧药和水都喷了出来。

韩文清和张新杰诧异的反应让石不转不解，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但把这个想法藏在了心里，没有当着两个人的面问。

张新杰提前了五分钟去食堂，原因是他还要多带两份饭给宿舍里的韩文清和石不转。

留在房间里的韩文清忙着擦拭水迹，好在被弄湿的只有桌子，地毯和沙发都幸免于难。石不转站在韩文清身边帮他递纸巾，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又边把药瓶递了过去边问：“你跟张新杰没有在一起？”

韩文清完全没想到他要说的会是这个，立刻就愣在了原地，石不转那双冷静地洞悉着一切的眼睛盯得他心虚。

“没。”韩文清答，他和张新杰其实正处于一个很微妙的阶段，两情相悦的感觉逐渐变得清晰，但却因为战队的忙碌而无暇顾及，于是他们默契地选择了暂时搁置感情问题。

石不转带着一副了然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明白了，有条件的话，我会给你们制造机会的。”

这个语气他熟悉得很，张新杰也是这样从来不会把话说满，但只要他这么说出口了，心里一定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

如此神助攻，就不要推脱了吧韩队？

石不转推了推金边的眼镜，深藏功与名。

11 荣耀空间

“没找到。”

“我也没有。”

大漠孤烟将拳头狠狠地打在墙壁上，两个人并排坐在钟塔的塔顶，身后硕大的铜钟挡住了阳光使他们被笼罩在阴影中，看起来不是一般的落寞。

长河落日忧心忡忡地看向大漠孤烟，却因为不善言辞没能开口安慰，最后只能在沉默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冷静，像石不转一样无论何时都保持坚不可摧的冷静。他开始心中整理缠成一团的线头：新年、祷告、凌晨、钟塔、消失……

“爸，我妈他每年祷告之后都会来钟塔吗？”

“不，他会直接回家。”

“那他今年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感觉到这里有危险？他是牧师，更不该一个人来啊。”

“不知道，但其他牧师说，他离开教堂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哦……那今年的敲钟人是谁？”

“夜雨声烦。”

长河落日眨了眨眼睛：“去找夜雨声烦问问？”

夜雨声烦打门后的一秒坚决地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他身后的索克萨尔看到他异常的举动，关心地问了一句。

“大漠孤烟顶着比平时还黑的脸站在外面，还带着他家那个小孩，小孩虽然性格更像石不转但是脸色跟大漠孤烟一样黑，”夜雨声烦解释说，“我在想自己有没有欠他们钱，或者结什么仇，如果有的话还是不开门的好。”

索克萨尔微笑着摇摇头：“应该没有。上次你不小心砍碎了大漠孤烟家的玻璃，他已经瞪着你让你交出了三个月的工资，两清了。”

夜雨声烦恍然大悟：“有道理，那我开门了啊。”

门重新被打开之后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了，夜雨声烦底气不足地说着他那句万年不变的开场白：“啥事，找我还是索克萨尔？找我PK五百金，找索克萨尔占卜五百金，质量有保证；找我占卜五金，找索克萨尔PK五金，后果自负……”

大漠孤烟打断了他：“你今早有没有见过石不转？”

“石不转？”夜雨声烦有些心虚，他凌晨的时候故意把钟敲快了一秒，还正奇怪石不转居然没有来拿神圣之火烧自己呢，“你怎么会想到问我这个？”

“我们找不到他了，牧师们用神力也感知不到。听说他说过要去钟塔，所以想来问问你。”

“没见过，我在钟塔上呆到三点多也没看到有人任何人过来啊。”

长河落日见这条线索断了，眼神黯淡了下来，低声道了谢：“那我们打扰了，谢谢。”

夜雨声烦连忙扯了扯身边的人，不等他提醒索克萨尔也开口把人留住了：“等等，你们有石不转随身使用过的物品吧，拿给我，我也许可以帮到你们。”

大漠孤烟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怀表，这是石不转用了很多年的东西，这次出远门之前被他要走了带在身边。

索克萨尔接过怀表之后不紧不慢地开始准备占卜用的工具，黑绒布、法杖、水晶球、魔法书……他把水晶球和怀表都放在了绒布下方，开始低声吟唱，等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大漠孤烟的耐心快被消磨干净的时候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石不转没事，但他恐怕已经不在这个空间里了。”

索克萨尔掀开绒布，指了指正逐渐呈现影像的水晶球：“听说过平行空间吗？这两个时空的交错，恐怕就是在钟楼附近发生的；而时空交错的时间也是特定的，这五天内的午夜，凌晨零点到一点——他在这里，你看。”

水晶球清晰地映出了另一个时空里宿舍里的景象：韩文清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他左右两边的张新杰和石不转正讨论着平行空间的问题。

试问，如果大漠孤烟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后却发现石不转没了，当他发现平行空间里的韩文清身边却同时有一只张新杰和一只石不转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①拆了韩文清的房子

②拆了韩文清

③抢回石不转

④All of theabove

如果大漠孤烟身边有一个抢答器，他一定会用足以把它砸坏的力道按下“四”；但是他身边没有，所以他只能谢过了索克萨尔，伸手将长河落日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回家休整，午夜再去一趟钟楼。”

12 现实空间

下午的时候，韩文清的烧已经彻底退了，只是嗓子还有些哑。队医给他换了些感冒药，并嘱咐他好好休息，观察一晚上如果不再烧起来，明天就可以恢复训练了。

这几天韩文清缺席，张新杰一人揽下了队长和副队长的责任。等他跟经理确认好了训练进度，再把早上没来得及进行的跑步补完之后，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张新杰回到宿舍的时候，韩文清和石不转正把床单被子从韩文清的屋里往他的屋里搬。

“你们这是？”

“只有两间房，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石不转住我的那儿，我去跟你挤挤。”韩文清回答。

石不转点点头：“可以吗？”

张新杰看向石不转，石不转坦然地跟他目光相接，两个人的眼里都平静得如一潭水。

“可以，我去把备用的被子拿给他。”张新杰点点头。

张新杰答应得利索，可等真到该睡觉的时候，石不转那边已经安然入睡，他却没有沾床的意思，跟韩文清道了晚安，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放到客厅的沙发上了。

韩文清追了出去：“你这是干嘛？”

“我睡沙发。”张新杰摘了眼镜，他的近视不算太严重，但是视线还是因此变得稍微有些模糊。

“没必要，床又不是睡不下。”

“没事，偶尔几天，我睡沙发就好。”张新杰摇摇头。

韩文清瞪他：“那你之前干嘛同意？”

“因为我猜这是石不转的主意，”张新杰用眼神表示自己已经看穿了石不转的真正目的，“如果不同意，还会有后招等着我吧？”

“你想多了。”

“我应该没有。”

韩文清尴尬地咳了一声，这真是心脏VS心脏，谁玩得过谁啊，“这不重要，你进屋睡。”

张新杰态度坚决：“不了队长，你刚刚退烧，需要高质量的睡眠。明天还有训练，早睡。”

韩文清拗不过张新杰，只能帮他把关了客厅的灯，然后自己回到了张新杰的房间里。

张新杰躺在沙发上，罕见地翻来覆去有点失眠。

在张新杰终于要被倦意彻底席卷的时候，却突然被门口三声几乎弱不可闻的撞击声给拉回了现实。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静静地听了一会，在他几乎要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的时候，更大的噪音响了起来，那是重物撞击地板的沉闷声响。

张新杰立刻坐了起来，光线太暗，厚绒布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好在他对房间里的装修非常了解，可以摸索着起身向门口走去，灯的开关就在那里。但他还没有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按住了肩膀向后一拉，然后他就被身后的人勒在了怀里，想出声但是嘴被捂了起来。

“是我，别出声。”那人对他耳语，声音跟韩文清一模一样。可真正的韩文清还在他自己房间里没有出来，不可能突然出现在靠门的位置——张新杰瞪大了眼睛，已经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更清楚他一定是把自己认成了石不转，于是挣扎着想要解释。

大漠孤烟在钟塔附近遇上了三个黑暗骷髅，两边还没结束战斗就一起被卷入了另一个时空。在黑暗中它们可以隐匿身形，现在已经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大漠孤烟不敢放松警惕，他背后紧贴着墙，把“石不转”困在了自己的双臂间，然而“石不转”却没有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顺从。他不明白“石不转”为什么如此不配合，他们早就在危机中练出了无与伦比的默契，就算自己没解释对方也应该能理解。

何况目前的情况的确不允许他开口，于是他把自己的下巴放到了“石不转”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两个人的脸几乎是贴着的，对方的吐息打在颈上，张新杰本能地挺起了腰向前躲避。他用尽全力抓住大漠孤烟的手腕，然而大漠孤烟知道此时此刻万万不能发出声音，也卯着劲儿不松手。

扭打中张新杰抗议般得从嗓子里哼出几声，大漠孤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这几声轻哼成功地吸引了黑暗骷髅的注意力，它们不再隐匿在黑暗中，卸除伪装后的浊气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涌来。

大漠孤烟把“石不转”护在身后，出拳率先击飞了离他们最近的那一个，但另外两个却来不及一起应对。

“右边，神圣之火！”

如果是真的石不转在，不用大漠孤烟提醒也已经将右边那个黑暗骷髅烧了个干净，可是冲着还没搞明白情况的张新杰喊“神圣之火”，他只会下意识地动动左手的手指，想按游戏的快捷键。

见“石不转”没有反应，大漠孤烟只能冲上前拎起了其中一个黑暗骷髅，把他当做武器一样向着另一个砸了过去，动作快到张新杰不清楚，等反应过来之后茶和上面的杯子都已经碎了一地。大漠孤烟握紧了拳头，黑暗骷髅没什么智力，但生命力却很顽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时候门口又有声音响起，长河落日也传送到了这个时空中，他扶了一下手边的墙才稳住了身形。

简单的交流后长河落日寸步不离地守在了“石不转”的身边，大漠孤烟则更加不留余地地打了起来，以至于在给予最后一个黑暗骷髅致命一击的时候，不小心将电视机也一起劈成了两半。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在卧室睡觉的石不转和韩文清，等他们打开门之后，看到的是一地狼藉的客厅，还有“一家三口”在小型废墟中搂作一团的感人重逢画面——美中不足就是其中有个角色错了位，他刚想要开口却被一前一后抱住，眼镜都被挤掉了。

石不转站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

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借着卧室里的光线，也发现了自己抱错了人。

张新杰趁机捡起了自己的眼镜，刚才他没有机会解释，现在他终于不需要再解释了。但还没等他松口气呢，大漠孤烟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交到了韩文清手中——意思是“认错了，这个还给你”——然后就转身扑向了石不转。

韩文清和张新杰尴尬地保持着双手交握的姿势，看着面前相互拥抱的三个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容貌像得简直好像在照镜子一样，可是镜子那一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镜子这边牵个手都觉得不自然，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石不转率发现了两个人的窘境，好心救场：“抱歉损坏了这么多东西，具体情况我们会解释清楚。”

“……嗯。”韩文清应付了一句，根本没听到石不转到底说了什么，就注意到他转身说话的时候身上还挂着一大一小两个拳法家的事实，觉得实在该烧。

石不转开始询问身边的两个人：“黑暗骷髅是怎么回事？”

黑暗骷髅？韩文清默默重复了一遍，他记得这也是荣耀里出现过的NPC。

“我去钟塔的路上遇见的，它攻击我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口，我们一推门，就被一起传送到了这个空间，”大漠孤烟回答，“居然在内城发现黑暗骷髅——等们我回去就有仗要打了。”

石不转点点头，目前是否跟周边势力开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怎么回去:“你们也是从钟塔下方发现的时空交错点？”

“对。”长河落日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快步走到宿舍门口，开门后只有漆黑的走廊，“但是现在交错点消失了。”

石不转看向张新杰：“恐怕他们今晚也得借住在这里了。”

“你们住我的房间。”张新杰看着长河落日又停顿了一下，宿舍的床睡两个人还能挤下，睡三个人就太过勉强了。

“谢谢。”大漠孤烟回答，显然没有考虑到张新杰所担心的问题，拉着石不转就进了房间。

长河落日对于这个场面不能再习惯，识相地没有过去凑热闹，还懂事地帮着养父母关上了门，动作一气呵成，拥有专业素质。

关好门之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现在唯一还空着的房间问：“你们睡那间房是吗？”他指了指客厅里在战斗中幸免于难的沙发，以及之前张新杰抱过去的被子：“那我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这个情况能说不吗？都这个点了，连沙发都不让人家孩子睡，难道要他在客厅里蹲一夜吗？

张新杰点点头，还去帮他把沙发附近的碎片清理了干净，提醒他早上起来一定小心别踩到碎玻璃。

安置好了长河落日，韩文清不由分说地把张新杰拽回了自己的房间。

所谓命运天注定，该在这个晚上发生的，无论过程多么曲折，总是还要发生的。

原本韩文清和张新杰之间也只隔着一层窗户纸而已，双箭头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在战队青黄不接的情况下默契地没有着急说破而已。但是大漠孤烟和石不转的意外出现击碎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平衡，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波澜不惊地隐匿感情，那韩文清还是韩文清吗？

韩文清盯着张新杰，张新杰盯着床上唯一的被子，三方各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现在没有地方让你单独睡，”韩文清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已经快要一点了，你不困？”

“困。”

“那站着干什么。”韩文清指了指床。

张新杰摇了摇头，“我认为我有我有保持距离的正当理由。”

“正当理由是时候该过期了。”

“不，客观条件并没有发生变化，因此推导出来的结论还是一样的。”

韩文清皱着眉，客观条件当然产生了变化，看见长得跟自己一样的人和长得跟张新杰一样的人秀恩爱，心情不微妙才见鬼了。

“你是不是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他从张新杰的思路出发，认为顺序出了问题，于是他向前迈了一步，“我们在一起吧。”

张新杰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眨了一下，抿着嘴角愣了几秒才回答：“好。”

韩文清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使劲在他头上揉了一下，“不会有很大变化，公私互不影响，”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快睡吧。”

张新杰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嘴角：“队长，节奏是不是有点快。”

韩文清瞪了他一眼，明天早上还有训练，现在是展现幽默感的时候吗？

“你到底还睡不睡？”

张新杰顺从地躺到了靠墙的那一边，正好占了二分之一的床，还有二分之一的被子。他的确是累了，但是眼睛却不肯受理智支配乖乖闭上。韩文清躺到了他的身边，张新杰借在夜幕的掩护下转头看着他，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举动没有被发现的时候，韩文清在被子里面抓住了他的手。

“睡吧。”韩文清没有看他，闭着眼睛感叹自己竟然还需要催张新杰睡觉的一天。

被握住的手指卷曲了一下，溜进他指间的缝隙与他相扣。这个过程中指甲意外地划过了掌心，微痒的触感仿佛带着温存的邀请。韩文清加大力度把它按得安分了，很快身边人的呼吸变得均匀，被摩挲着指肚也没有发现。

这漫漫长夜真的太容易想入非非了，韩文清在心里骂了一句，不得不承认适当保持距离也是有好处的。

13 荣耀空间

“哈哈哈哈哈哈认错了人这个蠢货……”夜雨声烦抱着水晶球笑得前仰后合，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我靠大漠孤烟那边马上要播放秀恩爱画面了，你这个水晶球好厉害。”

索克萨尔无奈地拿回了水晶球：“映像是需要消耗魔力的，你当故事看呢？”

夜雨声烦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摆摆手让索克萨尔停止了占卜：“哎你说，平行空间里会不会也有另一对‘我们’，不知道现在正干什么呢？”

索克萨尔用眼神问你想看吗，夜雨声烦充满好奇地点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按我们的相处模式，我觉得搞不好画面也会十分闪瞎狗眼。”

14 现实空间

石不转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看表，第二件事是把大漠孤烟从床上捞起来，他好把床单被套都给洗了。

他抱着一大堆东西进到洗手间，才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备他都不会用，瓶瓶罐罐的洗液更不知道是干嘛的。在他逐一阅读使用说明的时候，大漠孤烟把在沙发上睡得不太安稳的长河落日连人带被子抱进了他借住的房间，然后百无聊赖地推开了宿舍的门，石不转没发现，也没能制止。

正赶上霸图选手们陆陆续续起床吃早饭的时间，贾世明和周光义结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大漠孤烟眼睛都直了——那身装备贾世明盯着口水过无数次，但是第一次看到实体版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队长怎么突然玩起来cosplay，俱乐部有什么活动吗？

两个小选手刚想要打招呼，“队长早”三个字刚刚说出来一个半，就看到隔壁宿舍的门开了，韩文清和张新杰一起走了出来。

两个人同时双腿一软，贾世明当场表演了一出空手掰钱包；周光义连备用钱包都拿了出来，双手交叉即兴来了一招花式交钱包。

张新杰看了一眼韩文清，又看了一眼大漠孤烟，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把钱包赛回两个人的手里，波澜不惊地打了个招呼：“早。”

“副，副队早……”贾世明和周光义呆呆地回答，副队就是不一样，别看是上一个赛季刚刚注册的新人，遇到同样的情况却能保持淡定哈。

张新杰先把韩文清塞回了宿舍里，然后靠着联盟前十的手速又把大漠孤烟也赛回了宿舍，然后又转向了二人：“准备去吃早饭？”

“对……对……我们去吃早饭……吃早饭……”

贾世明和周光义找到了台阶下，说着勾肩搭背相互搀扶着冲到了电梯口。

石不转无师自通地搞定了洗衣机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新杰“啪”地一声关上了宿舍的门，韩文清和大漠孤烟一左一右地杵在边上，样子有点像门神——但是门神应该站在门外边，而不是里边。

“怎么站在这儿？”他看向大漠孤烟。

“我刚才……”大漠孤烟抱着胳膊思考该怎么解释，从张新杰把他推进时他就意识到自己惹了祸，于是剩下的也不难想通：刚才在走廊里遇见自己的那两个人同时看到了自己和韩文清，一定被吓得魂不守舍了吧。

他想到这一层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落到了张新杰身上，结果一看反而更不知道怎么措辞了。那反应跟石不转遇到麻烦时一模一样，不说话、低着眼皮、眉头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轻轻皱起，等一会再开开口的时候，说的已经是解决方案了。

张新杰替他向石不转描述了事情经过，两个人迅速切换到了当下最需要回答的问题：

“添麻烦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是什么大事，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说是队长的兄弟了。”

韩文清想表示同意，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石不转抢先了。韩大队长只能作罢，他刚意识到这种想插话却插不进去的情况从石不转出现起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按理说昨天晚上喜闻乐见的告白成功之后总该多获得几个默契技能点吧？谁知历史总在重复，悲剧再次上演。

“从来没被提起过的兄弟，不会引起怀疑吗？。”

张新杰想了一会：“除非像我们这样亲眼见到了超自然的现象，一般人也不会向着空间交错的方面去想。”

“我也这么认为，”石不转同意，“提起平行空间——昨天大漠孤烟说，我们空间的一个术士也跟我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就是这么找过来的。”

“术士？”张新杰心里有了个猜测，“……索克萨尔？”

石不转脸色如常：“果然也是游戏里的角色？”

韩文清下意识地望向大漠孤烟。

大漠孤烟张了张嘴，明显诧异于从张新杰口中听到索克萨尔名字的事实，但是看到石不转意料之中的表情又噤了声，只能听着两个人把话题转到了自己听不懂的“游戏跟实际空间的联系”上……然后偶然一转头，还发现韩文清正在用看似气势逼人，其实饱含着同情和理解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吗？

韩文清把视线移开，突然觉得有点同情。张新杰和石不转的默契好得过了头，大漠孤烟跟自己一样根本参与不进去，而且这位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发觉。说好的战友情呢？

等张新杰和石不转把所有他们认知范围内假设都列了一遍之后，张新杰终于想起了另一个话题：“如果我的账号卡是受到石不转的影响而出现问题，那队长你的账号卡……”

韩文清的手机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来电人，杨离。

“我去一趟开发部，”韩文清接完电话后说，“一起吗？”

张新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贾世明和周光义魂不守舍地坐在堆得满满的餐盘前，两个人加起来一共狂吃了五笼包子才终于找回了生存的勇气，让濒危的血条暂时脱离了危险值。

　　荣耀里其实也有这样的设定，角色吃下食品或者药剂会获得特定的增益效果，高级一点的还能回不少血。但是这类回复品在联盟比赛中全部禁止使用，而且再好的回复品都不如治疗职业的回复技能。

　　没错，其实一个实实在在的治愈术才是贾世明和周光义真正缺的，但问题是我队治疗呢？——张新杰是真的不在，往常接近八点的时候他肯定已经连餐盘都收拾好了，但是今天人都没有在餐厅露面，这明显是放生的节奏。

　　张新杰倒是没有时间考虑作息被打乱的问题，再高科技的电脑也有最大负荷，再高效的人脑在遇到多项突发事件时也只能按照优先级别一件件处理。

　　现在排在张新杰的列表最顶端的不是别的，而是把他叫出来的韩文清，他本来以为他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结果两个人一路无言地走到了开发部。

　　韩文清正被几个开发部的同事围在中间，大漠孤烟果然出现了跟石不转相同的问题。杨离撑着两个晚上都没有合上的红肿眼睛解释：“二十四小时之内连续有两个账号卡出现问题，并且发现的时间都是凌晨，虽然游戏公司还没有回应，不过我们怀疑……这可能是竞争对手恶意植入的病毒。”

　　竞争对手当然是无辜的，可韩文清只能装不知情：“别的战队出现过相同的问题吗？”

　　“别的战队都没有，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怀疑。”杨离摇摇头，“不过……倒是看到荣耀论坛上有一个玩家反映了类似的情况，因此也有出现系统BUG的可能性。”

　　“嗯……”韩文清抱着拳，明知故问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接什么，偏偏张新杰也在走神，像是没有接收到自己的求助信号一样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等游戏公司回复吧，换个拳法账号给我，把备用的银武装备上。”

韩文清和张新杰离开开发部之后直接快步走去了食堂，早上这么一耽误，他们已经迟到了。韩文清本拿两个餐盘，递了一个给张新杰，见他的目光还留在自己身上，“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张新杰刚想提醒他还要给大漠孤烟他们三个带一些早餐，直接全部打包比较方便，猛然听到这个问题没反应过来，把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边，“没有，怎么？”

“你一直在看我。”

张新杰又把两个盘子放回了原处，“我是在想，你叫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没什么。”原来是在想这个，韩文清咳了一声敷衍过去。其实他真没有什么要说的，总不能答你和石不转在一起我答不上话所以才叫你出来享清净的吧？于是他转过去对食堂阿姨说话，“来二十根油条，五碗粥。”

食堂阿姨惊恐地看着正副两位队长。

“……打包——帮人带的。”

韩文清和张新杰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长河落日也醒来了，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上睡得头发乱糟糟地翘了起来，石不转拿着梳子沾着水帮他梳理，小孩却歪着头一直往窗外看。

客厅里的报废家具还没来得及收拾，大漠孤烟和韩文清把两个屋里的床头柜搬了出来，拼在一起勉强充当餐桌用。张新杰把买来的早餐摆出来，招呼所有人一起来吃。

石不转把梳子摆回了原处，长河落日见他弄完了，三步两步跑到了窗户边上，趴在上面好奇地向下望。

“先来吃饭。”石不转叫了他一声，这个点明显也过了平时吃早饭的点儿，因此他更迫切地想要把作息带回正规。

长河落日对新鲜的事物充满了兴趣，依依不舍地跟窗外的景色分开，抢在石不转开始用餐之前问：“我们能出去走一走吗？”

石不转没看儿子，“会给他们造成麻烦。”

长河落日失望地哦了一声，听话地没顶嘴，却忍不住边咬油条边往窗外瞟。

就在长河落日忙着跟玻璃窗上演罗密欧朱丽叶情深深雨蒙蒙快把窗户瞪出一个洞的时候，张新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换身衣服出去走走吧，问题不大。”

“离俱乐部远一点就行。”韩文清点了点头，正在训练的队友不会有机会看到大漠孤烟和石不转走出正门，只要他们不同时出现一切都好办。

最后大漠孤烟和石不转分别借了韩文清和张新杰的便装，他们身材接近，倒也方便；长河落日稍微麻烦了一点，韩张两个人的衣柜里都不可能有适合十三岁孩子穿的衣服，好在他虽然偏瘦但是个子够高，找了件运动全当宽松款穿了。

“一会从这里出去走楼梯，下到一层出门右转就到大门了，”张新杰，“门卫大概会把你们认成我们，所以不会过问也不会阻拦。”

“谢谢。”石不转接过张新杰递过来的两幅墨镜，职业选手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必要的变装必不可少。

张新杰给他们写了个地址，顺便取了些现金，“如果遇到问题，就打车回霸图俱乐部。”

15 现实空间

“这里离海好近啊，”长河落日沿着被护栏围着的海岸线前行，“可惜没有沙滩。”

石不转跟在后面，“就这样散散步也不错。”

大漠孤烟走在石不转的身边，长河落日跑了几步去追落在水泥地板上的海鸟，与他们来开了一段距离，“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先让他玩一会吧”，石不转答，微微转头看向旁边人，“稍晚一点，去这个空间的教堂看一看吧？”

16 现实空间

长河落日如愿以偿地玩到了深夜，回到俱乐部的时候是韩文清给他们开的门。小孩一进门时还能规规矩矩地打招呼，在沙发上坐了不到五分钟就靠着大漠孤烟的肩膀睡着了。

大漠孤烟拍了拍长河落日的脸，“去把衣服换了。”

长河落日拧着眉哼了几声，就是不肯睁眼。大漠孤烟又转过去跟石不转说话，“把他的衣服拿过来，我们帮他把衣……”

话还说没完，石不转头一歪，枕上了大漠孤烟另一边的肩膀上。

大漠孤烟这才想起来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已经到了石不转的深度睡眠时间，也难怪一进门没看到张新杰。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起身，拿了个靠枕给两个人当支撑点，韩文清进了房间，大漠孤烟取来两人的衣服帮他们换好。

快到零点的时候，石不转和张新杰同时醒了过来。眼看就又要到了时空交错的时候，几个人简单地道了别，大漠孤烟和石不转抱起熟睡的长河落日，站到了宿舍的门口。

电子表的显示盘上变成了六个零，大漠孤烟拧下了门把，熟悉的阻力再次出现，打开门后是交错的气流，他护着长河落日率先一步跳了进去，石不转紧跟其后。

17 现实空间

悬疑离奇的日子总会有尽头，次日清晨张新杰醒来之后没再看见如同自己镜面一般的人，推开宿舍的门也踏上了坚实的大理石地板，他才终于确定霸图的早晨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穿衣、洗漱、晨练、用餐一项接一项规律地进行着，在走向训练室的路上接到了开发部的电话——虽然游戏公司也没能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两张账号卡的BUG突然自主消失了。

就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

韩文清走进训练室，侧着身帮他身后的张新杰抵着门；张新杰从他手中接了过来，轻缓地拧转把手扣上了门。

屋里已经有个几个人，贾世明和周光义在争抢着什么，看到韩文清和张新杰把东西藏到了身后，沉默了几秒，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副队，你和队长的弟弟昨天训练结束后出去了？”

张新杰一愣，实话实说：“没有。”

贾世明用胳膊肘戳了戳周光义，比了个“胜利”的姿势，“我赢了！我就说那是队长，不是队长的弟弟！”

周光义切了一声，把背在身后的手移到了前面，握着本杂志打了贾世明几下。

张新杰被搞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祝福你们。”周光义终于停止了殴打贾世明，把杂志塞到了张新杰的手里，拉着贾世明走到电脑前开机训练去了。

韩文清从张新杰手里拿过报纸，摊平展开。

《荣耀八卦》周刊本期头条：

大漠孤烟不再直？青岛天主教堂附近实拍霸图正副队长牵手漫步。

18 现实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