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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次品】[陆林]星系往事(一)

预警:伪・单亲爸爸陆必行,实际是陆林一家四口的故事。应该算是轻松向,不会太长,诚信日更(主要是有存稿)。

《陆果果你对我陆必行有什么误会》

《How I met your 林爸爸》

《风流过往》

《震惊!我的爸爸原来是……》

《I am your father》

《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

以上都不是本文的文名。




清晨,凯莱星城市深处的某条小巷。

破旧的窗户被晨风一吹,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像一声走音的晨钟,唤醒了沉睡中的小巷。


一位青年乘着低空车拐进了巷子。

这是一种市内交通用的单人飞行器,灵活轻便,体积极小,成年男子坐在里面难免显得十分滑稽,因此上了许多死要面子的大老爷们的黑名单。但可能是这位青年长得青春,也可能是他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灵动,同样的事情他来做,“滑稽”就生生成了“童趣”。


小巷太窄了,附近居民为了生活便利,还在筒子楼夹缝中搭了太阳能板、临时的储物架等等,但凡低空车再大一号,都要落得人仰车翻的结果。

青年熟练地穿梭在各类违建之间,没碰掉哪怕一点浮尘,忽然向右一闪,及时躲过了一扇向外开的窗户。

开窗的人与低空车惊险地擦身而过,即不惊讶,也不恼怒,反而笑眯眯地向青年打招呼,“这不是陆老师吗,又加班啦?”

青年回头答道:“期末了,当老师的也忙嘛!”


这一嗓子,瞬间招来了许多好奇的脑袋,窗户接二连三地打开,住户们从窗缝中探出头,扰民地大呼小叫:

“陆老师早啊!”

“哟,陆老师。”

“小陆老师早上好啊!”


“学生”遍布整个巷子的青年又一个急转弯,勉强抱在胸前的纸袋差点掉出来,忙道:“心领了心领了,那边的姐姐别再开窗了,小心碰着!动作游戏也没你们这么设计的,这都能算地狱难度了。”

众人哄笑起来,笑声从巷头传到巷尾,但张开的窗户一扇扇闭上了,住户们闹够了,该上班的上班,该打牌下棋的打牌下棋,各自忙碌去了。


青年名叫陆必行,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老师。

第八星系的高校两只手就能数全,职业教师本来就是稀缺人才,“暴/君”统治第八星系之后更难得了。十几年前陆必行搬进巷子,在不远处开了一家高校课程补习班,收费不高,遇到有天赋的学生甚至免费教。

附近的居民感激他,不管男女老少见到他,都会叫一句“陆老师”。


巷子深处是个死胡同,陆必行将车悬停在邻居胖姐的窗外,胖姐正在烧饭,他在窗户上轻轻敲了几下。

胖姐握着锅铲走到窗前,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小陆老师早啊,昨晚又通宵加班了吧?你说你这个补习班办的,又没收多少钱,忙起来还要一整夜一整夜的睡在教室,我看你去当个正经高校的教授,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陆必行笑着回答:“真正的教授又要带学生又要做研究,比我忙多了,我可不去。那样果果和小然谁来照顾呀?”


是的,除了老师的身份之外,陆必行第二个远近闻名的原因便是:他是两个孩子的年轻单亲爸爸。女孩大名叫陆果,男孩——相比之下仿佛是捡来的,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大名,就叫小然。


“听说您昨天又给果果和小然送饭了?都是上中学的孩子了,再说家里还有湛卢呢。不用管他们的,饿不着。”陆必行从纸袋里找出早市上新买的蔬菜、水果、鸡蛋,作为谢礼递给胖姐。

湛卢是陆老师家里的人工智能生活管家,在胖姐看来,除了更爱聊天一点,没比只会喊“开饭啦”的料理机强到哪儿去,于是根本不买账,“嗨,我做多少也是做,这不都是顺便的嘛。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饭可不能对付。你虽然忙,自己的孩子总得上心,多陪一陪。世道乱,到处都是不三不四的人,不能让孩子走了弯路。”


陆必行听出胖姐话里有话,想起自家皮得像猴、而且眼看着进入叛逆期的女儿,总感觉是陆果给人添麻烦了,正满怀歉意地连连说是,便听见自家大门响了一声,很快,另一侧的邻居——电影老太大吼一声。

电影老太眼睛瞪得老大,眼周的皱纹都被撑开了,“陆果果!”

陆果关好门,闻声回头,十五岁的少女应了一声“哎”,笑起来眼角微垂,眉眼虽不全像她那位温文尔雅的爸,神色气质却有继承了九成——如果选择性忽略这一身不良少女的打扮,倒是位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电影老太倒吸一口气,盯着陆果身上穿一半搭一半的皮衣,“你……你这是什么打扮,哪儿像是要去上学的样子!”

陆果甜甜地一笑:“奶奶,我们学校没有校服,也没有着装规范呀。”

门再一次被打开,小然一边走出来一边说:“有啊,校规第五章就有。不过字那么多的册子,你拿到也不会看吧。”

陆果瞪了他一眼,“不容易啊,小哑巴终于学会说话了——你还是当哑巴好一点,又不会憋死。”


绕是开明如陆必行,也被陆果这一身标新立异的打扮惊得不知说什么好,“果果?”

陆果吓了一跳,下意识拿背包挡住自己的衣服:“老陆!你、你怎么回来了?”

陆必行跳下低空车,“唔,这身衣服挺独特啊,哪儿买的?我好像没见过。”

“我随便买的,你不是说我穿什么都可爱吗?”陆必行明明没说什么,陆果却莫名有点心虚,“你要是实在不喜欢这个风格,我可以考虑在你面前套个斗篷之类的,眼不见心不烦嘛。不说了,我要迟到了!低空车借我!”


陆必行没有让出精神网,“是吗?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电影老太一脸痛心疾首,“这是‘黑洞’成员的打扮吧!你爸爸好歹是个知识分子,平日里知书达理的,你怎么能跟小混混学呢?”

“奶奶,您那是老黄历了。”陆必行说着,转向陆果,“黑洞现在可不是黑帮小混混那么简单,说是反/政/府武装也不为过。全星系的通缉对象,也就凯莱星天高皇帝远,局势好一点。在别的行星上,光是这身打扮就能招来什么结果,你明白的吧?”


陆果见他挑明了,便不再用背包挡着身体,光明正大地露出衣服,却不肯说话了。

陆老师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这段时间我经常住在教室,忽略了你的变化,是我不对。我从小就跟你们说——不要跟这些危险人物接触,你却依然选择去了。愿意告诉为什么吗?”

“因为一味地逃避是没用的。”陆果措辞了一会,“我知道我很难说服你,老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必行:“……”

加了几个晚上班就被划分到另一个世界的陆必行,迫切地感到自己应该早点听胖姐的劝,青春期多愁善感又正义感十足的少年少女们心思一天三变,得有人领着。


陆果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老陆,‘暴君’占领第八星系,你就没有任何不满吗?凯莱星以外,第八星系民不聊生,你就没有想过要改变吗?”

小然扯住她的袖子:“陆果!”

没想到陆果却没有出言不逊,而是说:“我知道其实你有的。要是没有,也不会在‘暴君’限制星系教育体系的时候,坚持办什么高等教育补习班了。”


陆必行颇为惊讶地看着她:“唔,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但照你这么说,你崇拜黑洞是为了改变,我办补习班的目的也是为了改变,我们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陆果答:“因为你见过‘暴君’之前,第八星系光明的日子,总想着还能像之前那样,让大家受教育,让大家有机会坐下来谈一谈,用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我出生在‘暴君’的阴影下,只要‘暴君’还在,你的方式就行不通。‘我们别无选择,唯有推翻暴君’。”


“我们别无选择,唯有推翻暴君”——正是黑洞老大林四哥的宣传语。

陆必行刚想说什么,中二少女陆果深沉地说:“不过就算你不认同,我也理解——你常说的,经历不同,视角也不同嘛。你是个温文尔雅的老师,怎么会懂四哥呢?”

陆果抛下这句话,低空车也不坐了,单肩背着背包,扬长而去。


陆必行被最后一句话噎住了,竟然忘了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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